心理探秘

挽回父亲的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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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每次看张艺谋的《我的父亲母亲》这部电影,都禁不住落泪,剧中母亲对父亲那种无私的爱与依赖,仿佛触动了我内心的最深处,让我感动得不知所措。

  母亲20年前不顾家人的反对嫁给了比她大8岁的父亲,那时他们的爱犹如现在的每一对恋人那样激烈、炽热,可为什么20年后的今天,他们的爱一点点消逝,变得像大海里的一粒细沙,激不起一朵浪花。

  20年前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工厂的班组干部,可如今他拥有一个颇具规模的旅游公司,昨天的清苦已经过去。现在的他富有、成熟,有着中年男人特有的魅力。他的应酬越来越多,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,甚至彻夜不归,陪我和母亲的时候也越来越少,我感觉他变了,变得对母亲冷漠,变得少言寡语,他变了很多很多,变得我都无法认出。

  我曾在父亲面前试着问一些他和母亲之间的事,可他总是说我是小孩子,要我不要想那么多。可他哪里知道,我已经长大了,我已经懂得了人世间的爱与恨,情与愁,我已经懂得了他和母亲的一切。

  冬末的一个午后,我与好友芬去临街的一个小咖啡屋喝咖啡,好久不见的我们在这个飘着咖啡香味的小圆桌前谈着我们的朋友,谈着我们上学时的美好时光,望着窗外匆匆行走的人们,听着轻松的音乐,我感到无比惬意。

  又是一个不经意的隔窗而望,我看到了街对面的一对男女,女的妖艳,妩媚,虽然年纪已经不小,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带着无限迷人的风情。男的成熟,潇洒,大方,自有一种成年人不可抵挡的魅力。他们说笑着,走路不时碰撞着彼此的身体,显得亲密无间。

  我想,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我的父亲,我会非常羡慕这对恩爱男女的。但他,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后看到的男人,确实是我的父亲。我顿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,明白了父亲的冷漠,明白了他的改变。

  我的心怦怦地跳着,继而感觉到了内心的最深处一种撕裂的疼痛,没想到只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情节竟然会现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。此时咖啡的香味让我感到阵阵恶心,轻松的音乐让我感到无比的刺耳。好友芬发现了我的异常,她睁大眼睛茫然地望着我,我轻轻摇了摇头,示意她离开。

  我把芬送上出租车,独自回到了家,缩到了这偌大房子一角的自己的小屋里独自落泪。

  我不明白父亲为何做出这种事情,原以为他的冷漠是为了应付公司的部下,原以为他的晚归是为了应付公司的应酬,原以为他的改变是为了应付现代企业的竞争,可没想到父亲是为了应付母亲,是忘了当初对母亲的海誓山盟,忘了他曾许下的诺言。难道我和母亲给他的爱还不够吗?

  我无法将这件事告诉母亲,我像天下所有的孩子那样害怕父母的争吵,害怕拥有一个破碎的家,害怕母亲的眼泪,害怕父亲得意的笑,更害怕自己永远无法承受的痛苦。

  我是一个怯懦的人,我觉得对不起母亲。面对着母亲忙碌的身影,我时常会感觉到心疼,眼泪也就不知不觉地掉落。每到这时,我只能转身默默地擦掉眼泪,以免母亲看到,可心里却在对她大喊:“母亲,今生今世我永远爱你,永远,永远……”

  很喜欢网络上流行的那首《星夜独白》:害怕一个人呆在家里,空荡荡的房子只有空气流动的影子,拉开蓝色的窗帘,才发现蓝色可以这般的美,幽怨而深邃,风动,帘动……我喜欢一切能使我忧伤的东西,一株小草,一个雨滴,一片落叶,一片雪花,一颗流星……寂寞、孤独是我最好的朋友。

  又是一个初春的阴雨天,雨滴夹着偶尔的几片雪花打在窗玻璃上,“吧嗒”、“吧嗒”地打在我的心上。想着父亲和母亲,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,我该怎么办?

  可每次都找不到合适的答案。离婚吗?父亲是母亲的全部,她不会想到自己当年不顾家人反对的壮举会有今天悲惨的结局,不能离婚。

  有时我幼稚地想揪出那个女人,闹它个天翻地覆,可一想到母亲所承受的痛,便收起了想法;有时又幼稚地把母亲打扮得漂亮一些,可父亲的目光并没有太多时间停留在母亲身上,他总是有他忙的借口。可我知道父亲的心思,我更知道他的无情。

  母亲依然每天上班、做饭、做家务,她仿佛很满足现在的生活,对父亲的背叛没有丝毫察觉。她就是这样一个人,温柔,善良,贤惠,有着一颗与世无争的纯真的心,而这颗心却又深深地爱着父亲。我想在这个世界上能受到伤害的也就是母亲这一类人,在她们眼里没有坏人。

  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在母亲梳妆台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深绿色的日记本。深绿色一直是母亲喜欢的颜色。这个小本子并没有特别的地方可以吸引我,因为我知道母亲没有写日记的习惯。可当我关上抽屉的一瞬间,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我抓不住的东西,我停住了关抽屉的动作,拿出了日记本。

  翻开第一页,封页上写着:“我爱我的丈夫,爱我的女儿,胜过我的一切。”母亲的文化并不高,但她可以用这最朴实的话语表达着她对父亲、对我的爱。我继续翻着,第二页,一株风干的不知名的小草夹在其中。

  我忙看母亲的日记,原来这是一株“星星草”,当年父亲和母亲的约会场所就是郊区的小山,星星草自然成了他们的最爱,更寄托着他们彼此的爱意。

  “星星草”有五个草瓣,草尖的点点洁白,正如天上的点点繁星,漂亮极了。星星草有着顽强的生命力,一如母亲对父亲的爱。继续翻着,感受着母亲日记里字里行间充盈的对父亲的那种深沉的爱,我迷惘了,我该怎么做?

  母亲对父亲的爱是那样的深和切,这让我不知所措,虽然她也知道父亲的改变,可她还将这一切的改变视为爱。但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一丝落寞的,要不然她不会对着日记来渲泄她的情感,更可悲的是她是那么的相信父亲。

  我时常想,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该多好。记得小时候父亲为了哄我吃一口饭,都要费好多时间,给我讲许多故事,那时候的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。印象里最深的就是那个“小美人鱼”的故事。

  小时候不懂得什么是喜欢,什么是爱,只感觉小美人鱼很勇敢。今天,当我懂得爱的时候,才感觉到这个故事的凄美,我仿佛看到了母亲的爱也变成了这大海上的泡沫,随水飘流。

  我自始至终不理解父亲的行为,也感觉不到他对母亲,对我,对这个家一点点的爱。这是为了伤害我们?还是为了证明他——一个中年男子特有的魅力?亦或是他变得厌烦母亲,厌烦我了?在我心里,父亲是一个自私的父亲,他只知道花天酒地,夜夜笙歌。

  父亲,我该拿什么挽回你的心?挽回你对母亲的爱?也许只有等待,等待你倦了的那一天,等待你回到我和母亲身边,回到这个家,让这个家重新温暖,让母亲不再流泪,让我不再寂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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